二

客户体验的调查是在焦点公司进行的。为了便于了解和观察客户的反应，我们公司的人全体出动，在焦点公司和调查3组的人员并肩战斗。焦点公司为了配合我们的工作，将最大的调查室提供给我们使用。所谓调查室就是一个装有监控录音设备，类似会议室的大房间。参与调查的决策人员呆在隔壁的监控室观察着整个调查过程。他们随机应变，随时通过无线麦克或让工作人员以端茶送水的方式向调查室内的成员下达指令，调整调查方向。调查室和监控室之间有一道用特殊玻璃制成的玻璃幕墙，可以让监控室内的人员直接看到调查室内发生的一切，而调查室内的人却只能看到暗色的玻璃。看了这段简单的描述，读者就可以明白这种摆设其实很像是公安机关的审讯室！两者都是为了挖出被调查对象内心的秘密，只不过一个是为了抓住罪犯，一个为了推销产品，打开销路。

首先进行的调查对象都是家庭服务的提供商，总共有40人。3组的廖组长将他们分成了8组，每组5个样本，分上下午各一组；全部的调查时间安排了五天。多出一天作为备用，以防止调查过程出现意外或新想法，以留出了补充调查的时间。3组的四个组员轮流主持调查工作。我们这边派出了柳絮和赵天琪在调查之前对这40名服务商进行了半天的集中技术培训。赵天琪和柳絮就守候在调查室随时处理和解答服务商试用网站可能发生的各种技术难题。我和夏夕夕以及廖组长就守在监控室，掌控着调查工作的整个进程。

调查过程紧张，忙碌但是又富有成效。每天9点开始第一场调查，12点半结束；午餐时间为一个半小时。下午2点准时开始第二场的调查，直到傍晚5点半才结束。晚上所有参与调查的人员还要开总结会――整理和总结白天调查的成果和不足，以备第二天的调查做出相应的改进。常常是忙到晚上10点，我们才能回到豪园别墅休息。

为了不影响工作柳絮和钟点工阿姨商量，给她另加工钱，让阿姨每天接星儿回家，陪她吃晚饭，睡觉，直到我们加班回来。可是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女儿，总是担心她会不会出事，所以第一天晚上，我竟然每隔半小时就给别墅打个电话，询问女儿的情况。弄得阿姨忍不住发火了，“江先生，你要是这么信不过我，明天你就自己带孩子睡觉吧！”

我吓得连连对阿姨赔不是，“对不起啊，我再也不打电话了！我向你保证！”

这段时间，有个好消息――这就是夏夕夕的弟弟夏东东的案子重审开庭了。夏夕夕请假去旁听弟弟的案子。中午12点半，第一场调查结束之后，夏夕夕没来电话。我心里惦记，就趁着午休，开车来到了CD市中级人民法院。我在法院一楼大厅，碰见了刚从法庭出来的夏夕夕姐弟和他们的代理律师张嘉林，还有那张始终都是趾高气扬的脸――方明光。

“江涛？真是稀奇？你来这儿干什么？该不是吃了什么官司，来应诉的吧？”方明光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我没理他，冲夏夕夕关切地问道，“你弟弟的案子了结了？”

夏夕夕深深松了一口，“了结了？！都没事了！”

“没事就好。你就放心陪着弟弟吧。我走啦！”我说完转过身。

“江总，我跟你一起回去。”夏夕夕转身把钥匙交给弟弟，“东东自己打车先回去吧。我们晚上再谈！”

方明光一愣，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夕夕，我已经在喜来登订了酒席要给东东接风！你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吧？！”

张嘉林一看风头有点不对，“方总，夏总，我跟一个客户约好了，就不参加你们的接风了！东东，祝贺你无罪释放！”

“谢谢张律师！”夏东东冲张嘉林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夏夕夕也跟张嘉林握手告别。

张嘉林冲他们微笑地点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助手离去。

“夕夕，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你的车我让司机帮你开回去。东东，在里面呆了这么久，想吃点什么？”方明光边说，边示威一般伸手去拉夏夕夕。

我好像一下子成为了一个多余的人。我知趣地冲夏夕夕说道，“好好陪着弟弟吧！再见！”我转身离去。

夏夕夕甩开了方明光的手，“对不起，方总，我下午还有工作，东东我们走！”

夏东东不知所措地冲方明光鞠了一躬，跟姐姐走去。

方明光脸涨得通红，追了上去，“你有工作？你去哪家公司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去哪儿还用向你请示吗？方总，别忘了，我已经辞职了。请你让开，别妨碍我！”

方明光叹了口气，“夕夕，你能不能别耍小孩子脾气！就算是你有工作，我就没工作了？我放下手头上一大摊子事跑到法院帮你弟弟打气，难道我请你和你弟弟吃顿饭都不行吗？夏夕夕，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夏夕夕反唇相讥，“你想让我怎么样？对你感恩带德，顺着你，你就高兴啦？！你觉得你在百忙之中屈尊过来，就是给了我天大的恩赐，你就有资格对我发号司令，指手画脚了吗？方明光，你这种要求回报，霸道的好，我消受不起！对不起！”

夏夕夕丢下方明光和弟弟追上了我。

方明光看着夏夕夕和我一起并排走出法院大门的身影，青筋直冒，有一种深深的屈辱感。

“……”